话说我一去了阿雷基帕、安第斯高原、库斯科古城之后,也去了秘鲁最著名的景点:马丘比丘,这些留着以后慢慢写吧(反正在我心目中,马丘比丘是秘鲁最没意思的地方,全是游客)。在高原兜了一大圈后,我又回到首都利马,又住进喜来登酒店,然后,就又是等待,等下一个神秘人来接我出去玩耍
第二天来接我的是一头矮个子壮汉,身形浑圆结实,像退役后的马拉多纳。他不太会说英语,简单说了句:我是Paul,然后就拿起我的行李示意跟他走,我说我可以自己拿,他抬手曲臂握了握拳表示自己狠有力气,通常这个动作是为了展示肱二头肌,但遗憾的是他的胳膊是一个完整的圆柱体,并没有什么显著的隆起。
上车后经过外墙的首相府,穿过酷似马德里的利马老城,然后上了高速。Paul戴着墨镜默默地驾驶着他的陆地巡洋舰,我觉得他的身形也挺像这款车。我以为是去机场,但发现没往那个方向走,看了看Paul的身形和他的虚拟肱二头肌,没敢吭声。这一沉默就是一小时,我不敢睡着,怕醒来就是半生。。。越开越远,车下了高速在一条乡村道上行驶,我忍不住问Paul我们要去哪?Paul扭头说了句ok,然后往前在村口停下,说:toilet!哦册那,他大概以为我要上厕所。
当时的手机不能上网,我无法确知自己在哪儿,反正晓得是要去个什么地方玩耍,这种未知的旅程现在越来越少了,也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。抽了根烟、买了瓶啤酒,我问paul要不要啤酒,他笑了笑双手比划了转动方向盘的动作。上车后我问他有没有音乐,车厢里马上充满拉丁节奏,他一记头就开心了,身躯也扭动起来,感觉车也跟着晃来晃去。。。哦不是感觉,车真的在晃来晃去,经过五六个小时的疾驰,我们进了一个况狠差的小城,我一看牌:NAZCA。
在旅店安顿好,Paul示意我们去吃饭,去吃CHIFA。CHIFA就是中餐馆,吃饭的意思。清朝末年,大批中国劳工前往秘鲁,主要是广东人和福建人,用他们的方言说吃饭的发音并不是CHIFA,倒是比较像北方话的发音。Paul说他知道一家CHIFA非常棒,叫南峰,没想到就引出一长段故事。
南峰开在小城的一个口,门面有一扇小门,狭窄的楼梯后才是餐厅,店堂里黑乎乎的,一位老人站在柜台前,看到有华人上去,愣了一下,老人开心地说:还没有人来过他这里。老人姓谢,当时已经70多了。他亲自下厨,并一再表示没有地道的原料,做不出纯正的中餐
谢伯出生在秘鲁,父母是华人劳工,在他3岁的时候,被父母送回老家广州郊区,长大后遇上内战就回不了秘鲁,解放后好不容易联系上了,他急切地想要回到万里之外的父母身边。无法直接去秘鲁,他就去了,船公司告诉他,中国国籍的人没法去秘鲁,要他办个身份,可身份办起来既贵、时间又长,经人指点他去了澳门,在那里办了个的身份、也就是办了中华的护照,然后上了船。
老人和一个秘鲁女人结了婚,自从和秘鲁人结婚后,其他华人和他的交往就少了,总觉得和鬼婆(外国女人)结婚后,他也成了鬼了。他起初是在秘鲁北部生活,后来又搬去首都利马,后来停留在纳斯卡,到哪里都是开餐馆。
谢伯说:早期来秘鲁的主要是中国劳工和黑人奴隶,中国人是之间的劳务协议,而黑人是西班牙人买来的。华人会给西班牙管工做点好吃的讨好他们,积攒点钱,然后开个小铺子或者小饭馆,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不要再做劳工了。
老人讲到自己孩子的时候突然兴奋起来,他有3个儿子,都从事自行车运动,其中两个获得过全国冠军,并界比赛中得过名次,现在都去了美国,做自行车教练。这么一说,我们才发现店堂里有好多辆赛车和山地车,这些车并不是摆设,老人每个星期都要和家里人一起骑着车去山里游玩。
Paul在一旁看我们聊得起劲,他就默默地喝啤酒,像是要把一整天没喝的啤酒都喝回来。谢伯充当我们的翻译,说Paul非常喜欢我,因为我爱喝啤酒、爱听音乐,Paul问我会不会长期留在秘鲁,他愿意给我做司机,或者干脆跟我回中国给我开车!
酒足饭饱在小城逛逛,可能不是旺季,晚上还开着的店不多,有个姑娘招手示意我们进去看看,是家典型的旅游纪念品店,卖明信片、杯子、T恤,以及各种买回家就不再会看一眼的工艺品。我礼貌地说店里的音乐狠不错,姑娘开心地说是的,这都是她爱听的!然后狠热情地问了人生终极三大哲学命题:你从哪里来?你到哪里去?你到底是谁。。。我其实不太想搭理,但想到我肩负着中秘两国人民友好的,就满脸笑容地和她交流了一些对国际局势的看法,比如她多大?有没有结婚?家住在哪儿?她说她非常喜欢中国,非常想去旅游,希望我能做她的向导。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,我们合影留念,中秘两国的友谊之花就绽开了,悄悄地。。。
我迅速回到旅店,心想我这颠簸了一天还没洗澡,应该来得及把自己干净了再接待国际友人,Paul在旁边神秘兮兮地笑,我说Paul你这一辛苦了,你就早点回房洗洗睡吧不用陪着我了不要去酒吧了!
我在酒吧喝了瓶Cuzquena啤酒,这位叫什么娜的姑娘就来了,她显然梳洗打扮过,还背着个大包。。。坐下后她也点了瓶啤酒,然后东拉西扯聊了会儿,说实话我俩的英文都有限,再往下聊就只能用身体语言了。。。一段尴尬的沉默,我说你要做点什么,已经顾不了太多。。。她拉开背包拿出几张CD问:听说你挺喜欢音乐,这些唱片你看看有没有想买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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